真实骑砍游戏
但这股力量此刻显得无比“虚弱”和“破碎”,它被那精纯而狂暴的深渊魔能粗暴地撕扯、压缩、炼化。
它并未消失,反而像是被强行提纯后注入深渊的模具,成为了深渊力量快速膨胀、更具针对性的高效燃料。
深渊在掠夺死亡!以无比霸道的方式!
那核心诞生的造物,根本不是什么融合的产物。
它是一个纯粹的深渊掠食者,正贪婪地、不计后果地吞噬着隆城亡灵积累千年的菁华。
那些精纯的死灵之力,正被深渊魔能暴力转化,成为滋养深渊本质、催生恐怖爪牙的养料。
这就是为什么内讧爆发——被深渊侵染的傀儡与尚未被完全吞噬转化的原生死灵之间,展开了一场争夺生存权和控制权的殊死之战!
深渊要的是“食粮”与“控制权”,而尚未被完全磨灭的死灵意志则在本能地反抗被“消化”的命运!
核心区域的黑雾收缩、外围灰雾枯竭的谜题也随之解开。
并非深渊造物被威慑退却,而是它吞噬的速度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峰!
它像一个无底黑洞,疯狂地抽取着散逸在隆城废墟中的一切死亡能量,用来支撑它自身的存在、扩张以及转化爪牙。
它龟缩,是因为它在集中所有力量进行最终的消化吸收,完成从孵化到成熟的关键一步!
那死寂,是暴食前的极端专注。那看似放弃外围防御的虚弱,恰恰是它全力进补、准备冲刺的表征!
堡垒暂时的安全?
那是致命的错觉。
就像暴风雨前短暂的风平浪静,下面酝酿的是毁灭一切的惊涛骇浪。
当深渊造物完成最终的“消化”和“蜕变”,它积蓄的力量将以远超此前投影自爆的恐怖方式倾泻而出。
它吞噬了如此多的死灵精华,必然诞生一个对死亡之力拥有极强支配力、甚至能反过来利用死亡规则增幅自身深渊威能的怪物!
“深渊的暴食……死灵的囚笼……”沈穆缓缓睁开眼,冰冷的吐息在面甲下形成白雾。
他手一挥,那藤蔓容器瞬间被无形之力封闭、冻结,内部混乱的气息被彻底隔绝。
“传令!”
他的声音陡然拔高,带着前所未有的紧迫与决绝:
“一,命令所有侦察哨位!后撤至壁垒十公里范围内!重点警戒核心黑雾区域能量波动。严禁再靠近核心边缘五公里!”
“二,通知班达克!将库存的全部配发到位!森木要塞弩炮准备!!”
“三,所有圣树骑士、罗多克狙击弩手、维基亚神射手,保持最高警戒等级!!”
“四,盘根壁垒最高防御核心开始充能!接入所有信仰祭坛节点!”
“五,启动第二预备要塞构装链!我要在壁垒后方,再筑起一道‘荆棘之环’!立刻执行!”
一连串的命令如同冰雹砸下,周围的军官们脸色骤变,尤其是听到“战争熔炉”和“荆棘之环”这样的名词时。
这意味着领主大人判断的威胁等级,已经提高到了最顶格的“灭国级”风险!
深渊不再是盘踞的敌人,而是一个正在疯狂消化整座城市死亡的恐怖掠食者。
当它破茧而出,精灵之森这座壁垒,将迎来自诞生以来最严峻、最恐怖的一次考验。
而沈穆的回应,是倾尽所有,准备迎接一场双方都毫无退路的决战!
风暴,已然压境!
四五天的时间,在绝对平静的表象下悄然流过。
天空是那种被灰雾稀释后的铅灰色,阳光艰难地穿透,投下淡薄的光影。
没有黑雾的侵袭,没有亡灵的潮水,甚至那些零星游荡的骸骨也消失殆尽,隆城核心区方向仿佛彻底陷入了死寂的深渊。
然而,精灵之森堡垒内部却找不到一丝懈怠。
沈穆冰冷的命令如同烙印刻在每一个战士心头,防御不仅没有落下,反而在这异常的宁静中绷紧到了极致。
清晨时分,莱戈拉斯队长如幽灵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靠近西北角的壁垒边缘。
他足尖轻点着盘根交错的活化荆棘,翠绿的眼眸锐利如鹰,扫视着下方新挖掘出的壕沟和布满尖刺的拒马。
几个罗多克军士正仔细检查着塔盾连接处的固定铁环,低沉的金属碰撞声在凝滞的空气中格外清晰。
“昨晚谁负责这一段的夜间警戒?”莱戈拉斯的声音不高,却清晰地传入几个休整士兵的耳中。
一个脸上带着疲惫但眼神依旧锐利的老兵立刻站起身,抚胸行礼:“回队长,是第六哨位班,奥托负责下半夜。”
“有什么异常?”
“很静……静得不寻常,队长。”老兵奥托皱着眉,似乎在努力回忆那令人窒息的黑暗,“大概在接近黎明前最黑的那阵子,灰雾好像……凝滞了一下。不是风停那种静,是整个感觉……凝固了。而且听到过一声……很轻很轻的‘刮擦’声,从西边壕沟底下的土壁里传来。像是……很细的骨爪,就挠了一下,之后就再没动静了。我们加强了戒备,但啥也没看到。天亮后下去检查了沟壁,没发现明显的空洞或爪痕。”
莱戈拉斯的目光立刻投向那段壕沟,眼神凝重了几分。
他知道老兵的经验不会轻易被黑暗蒙蔽。
“干得好,保持警惕。通知下去,所有靠近西北角的岗哨,留意类似异常动静和土壁变化。”他顿了顿,补充道,“……还有灰雾的‘凝固’感。”
旁边一个年轻的弓箭手忍不住搓了搓手臂:“奥托大哥,你别吓唬人。骨头爪子?莫非那深渊里的东西还能从地底下钻过来?”
“别小看那些骨头畜生!”另一个维基亚神射手擦拭着复合弓,哼了一声,“它们能做出什么事,你根本想不到。小心驶得万年船,总比稀里糊涂丢了脑袋强。我昨晚在箭塔,倒是觉得那黑雾方向传来的寒意好像……嘶……也说不上具体感觉,反正汗毛竖起来了。”
“嗯。”莱戈拉斯点头,“继续排查,任何感觉到的异常,无论多么细微,立刻上报。”他身影一晃,便如灵猫般沿着一根粗壮的活化藤蔓向上攀升,继续他的巡视。
此刻,在通往壁垒后方的一片倒塌楼房的区域,景象更为奇特。
数条坚韧的藤蔓与编织的绳索如同蛛网般在高高低低的断墙、楼板之间纵横交错。
它们并非杂乱无章,而是构成了一个立体的交通网络。
几个身着墨绿色皮甲的木精灵哨兵如同轻盈的鸟儿,无声地“挂”在不同的高点上,或隐在残破的窗棂后,或蹲伏在断裂的横梁上,目光警惕地扫视着西面灰雾弥漫的区域。
他们的位置巧妙利用了地形,既能观察外围,又能借助复杂的绳索藤网瞬间移动到堡垒核心区或互相支援。
其中一名哨兵正小心翼翼地调整一条新铺设的蔓藤的位置,确保其绷紧且无声。
蹄声轻响,打破了这片区域的沉寂。
一小队身披亮银色秘银重甲、连战马都覆盖着轻盈链甲的圣树骑士,如同移动的小型圣坛,策马缓缓穿过这片建筑废墟。
为首的骑士队长头盔面甲掀开,露出一张冷硬严肃的面容,他锐利的目光扫过楼房阴影处的精灵哨兵。
高处的一个木精灵打了个简短的手势。
骑士队长微微颔首,目光随后落在一处靠近灰雾边缘的断壁上,那里残留着一小块焦黑的印记。
“是前天清理的那波黑骨畜生挣扎时留下的磷火灼痕。”他身后的副官低声说,“刚刚过来的班达克大人昨天检查过,没有深渊腐臭残留。”
“再通知工兵,天亮后用水净洗一遍。”骑士队长的声音带着金属质感,“深渊的把戏太多。让游猎者们也重点留意这片区域,任何黑雾不正常的汇聚点都要报告。”
他抬起头,视线仿佛穿透了那些缠绕的藤蔓和绳索构成的立体网络,望向更远处死气沉沉的核心黑域方向。
圣树骑士们继续行进,马蹄踏过布满瓦砾的地面,只留下几不可闻的轻微甲胄摩擦声和地上浅浅泛起的、驱散死亡阴霾的圣洁微光。
堡垒中心,高达百米的盘根巨木瞭望台上,沈穆独自矗立的身影仿佛与冰冷金属融为了一体。
灰披风在他身后纹丝不动,如同凝固的雕塑。
他的目光掠过加固的塔盾防线、闪烁着冷光的粗大弩炮炮管、下方忙碌加固壕沟的士兵、如林战戟斜指西方的长矛阵、在楼房阴影中若隐若现的木精灵暗哨、以及绳索藤蔓网络中如猎鹰般警惕的身影……
风吹过新生的活化荆棘,发出如同低语般的沙沙声。
下方的士兵们低声交谈着昨晚的“凝固感”和“刮擦声”,弩炮旁的罗多克技师在检查着炮膛内蚀刻的纹路是否清晰,楼房间的木精灵在无声地调整着吊索的张力。
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运转,准备迎接那死寂深渊中随时可能爆发的真正吞噬。
空气中弥漫的,不是松弛,而是在最高警戒下等待惊雷的极致窒息感。
沈穆的手指在冰冷的瞭望台边缘轻轻敲击着,仿佛在计数着风暴核心深处每一次未知的搏动。
精灵之森壁垒的宁静如同绷紧的弓弦,表面下是汹涌的暗流。
莱戈拉斯传下的命令像投入池塘的石子,激起层层涟漪。
士兵们谈论着异常的凝固感和刮擦声,警惕的目光更多地投向那片死寂的灰雾深处,搜索着任何微小的动静。
然而,比声音更先到来的是气息。
那股沈穆早已洞悉、士兵们也开始隐隐察觉的深渊腐臭,如同瘟疫般在灰雾中无声蔓延、加剧。
起先是微乎其微的辛辣感,混杂在惯常的尸骸焦臭里,像烧焦的硫磺。
仅仅过了一天,这气味便陡然变得粘稠、刺鼻。
执勤的罗多克军士开始感觉鼻腔刺痛,眼球干涩。
攀在高处树冠平台的木精灵游猎者们,不得不频繁揉着被气味刺激得微微发红的眼睛。
就连呼吸都带上了灼烧感,仿佛吸入的不是空气,而是带着熔炉余烬的尘烟。
这气味无孔不入,渗入壁垒的每一条缝隙,附着在冰冷的金属铠甲和布满划痕的木质掩体上,形成一种令人不安的背景音,提醒着所有人。
深渊的力量并未退却,它在膨胀,在逼近。
“见鬼!昨晚换防时味道还没这么重!这鬼东西到底从哪冒出来的?”一个年轻的斯瓦迪亚步兵忍不住抱怨,用袖口掩了掩鼻子,看着壁垒西侧浓度明显高出别处的雾气轮廓。
“安静!”带队的骑士队长低喝,但他紧锁的眉头和攥紧缰绳的手同样暴露了内心的凝重。“感觉不对劲就报告,别废话!”
就在深渊硫磺的气息如同沉重的铅块压在心头时,第一线侦察的木精灵尖兵传回了更加令人心悸的消息。
几支渗透进最前沿灰雾区域的暮光巡林客小队,在不同的方向,几乎同时遭遇了前所未有的景象。
并非是大规模的军团碰撞,而是散布的小股、甚至是零星的交战场面。
但那景象之诡异,足以颠覆士兵们对亡灵天灾的认知。
在一处断裂的高速路桥墩下,斥候队长卡莱恩匍匐在冰冷的钢筋骨架上,屏住呼吸。
透过稀疏的灰色气流,他看到了四具骸骨正在疯狂厮杀!
其中三具骸骨,周身笼罩着一层极淡却清晰可见的、仿佛燃烧灰烬般的暗红色雾霭,那粘稠的硫磺腐臭正来源于它们!
它们的骨骼不再是纯粹的灰白或黑铁色泽,上面密布着如同干涸血痂般的暗红纹理,关节转动时甚至带出细微的、令人牙酸的火星!
它们的眼眶中,幽绿色的魂火不再是核心,反而像是被一滴滴深邃凝固的“暗红血滴”所浸染、寄生。
它们的动作带着一种远超普通亡灵的狂暴无序,骨骼因剧烈撕扯而嘎吱作响,仿佛时刻处于碎裂的边缘。